[點燈]-佛的「方便法」

C2-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佛的「方便法」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── 行者 果燦 ──

        佛陀根據聽法對象的根器和悟性之深淺，分別用各種不同的巧妙方法解說佛法，那是一種隨機之善巧，靈活的變通，是權宜之策，稱為「方便」(Upāya)，全稱「方便善巧」或「方便勝智」。「方便法」是小乘入大乘之門，也是入正位之準備。但與「加行」有所差別，「加行」是指加被一段力於修行。
        佛法是究竟深廣不可思議的，也就是不能以語言文字說得透澈清楚的，能以語言文字說明的，僅是「方便法」，而不是真正的「佛法」。但我們凡夫眾生，暫時還未能和佛菩薩心靈相通，還未能達到和佛「以心印心」的層次境界，要探究佛法，唯有用語言文字這「方便法」。老子在《道德經》第一句就說：「道可道，非常道。」
        佛經中所引「方便」的故事不少。最為人熟知的就是《法華經》中「火宅」故事：話說有一富有長者，他的房子很廣大。一天他家裡發生了火災，但他的眾多子女貪戀嬉戲，不知危險，不肯跑出火宅。長者就以孩子們喜愛的羊車、鹿車、牛車誘引他們逃出火宅。當孩子們都平安之後，長者就賜給他們每人「七寶大車」。在此故事中，「子女」是眾生，「火宅」譬喻三界苦海，「三車」譬喻聲聞、緣覺和菩薩三乘，而「七寶大車」譬喻佛乘。「三車」是權宜，「大車」是實。另一則佛經故事說：有一女人的小孩不幸意外夭折，女人無法接受此一事實，抱著死去的孩子，在街上請求路人救其孩子。有一路人同情她，指引她去找釋迦世尊，釋尊並沒有對她說高深的佛理，只叫她到城裡去向一家「從來沒有死過人」的家庭討一點辣椒。女人走遍全城，始終無法找到一家「從來沒有死過人」的家庭，終於覺悟到凡人終不免一死的道理。以上不過是眾多「方便」故事其中兩則，說明了佛陀傳法之善巧。
        據說，佛說《法華經》時，就應聲聞眾的上、中、下三種根性，而前後分別說了「三周」，每一周又分別說了正說、領解、述成、授記四段。第一周說了「方便品」和「譬喻品」，是為上根的舍利弗一人直說妙法的實理，稱為「法說周」；第二周說了「譬喻品」、「信解品」、「藥草喻品」和「授記品」，是為中根的大迦葉等四人說三車的譬喻，稱為「譬喻周」；第三周說了「化城喻品」、「五百授記品」和「人記品」，是為所有下根的聲聞說過去大通智勝佛時的因緣，稱為「因緣周」。三遍次第度了上、中、下根者，使其悟入一乘。這便是經論上的所謂「法華三周」。
        《維摩詰經》〈香積佛品〉載：「維摩詰言：此土眾生，剛強難化故，佛為說剛強之語以調伏之。言是地獄、是畜生、是餓鬼、是諸難處、是愚人生處。……以難化之人，心如猨猴故，以若干種法，制禦其心，乃可調伏。譬如象馬悷不調，加諸楚毒，乃至徹骨，然後調伏。如是剛強難化眾生故，以一切苦切之言，乃可入律。」可見，佛經中提到的「地獄」等「六道」，只是佛陀為教化「剛強難化」眾生而不得不說的「方便法」，是一種善巧之法。故佛世尊住世初期，大多時候只以「聲聞法」度人解脫生死，成就阿羅漢道。佛入滅後，還有不少大菩薩為度眾生，應眾生的根性行「方便法」而示現各種形相。泰國佛使比丘說：「佛陀不是個唯物論者，他不會以身為準則，以致於說地獄是一個用銅鍋煮人或煎人的地方，佛陀以心為準則。」(一問一智慧)
        佛經上提到的有關地獄等等，僅是佛法因果論的方便說，最終目的是為使眾生「明心見性」，究竟成佛。故《無量壽經》也說：「當知眾生業因業果報，不可思議，諸佛神力，亦不可思議。彼佛國淨土，本無人天之別，惟順餘方，示有三界。」「餘方」指「他方世界」。